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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只麻雀

第四十六章 进入农药时代

从那天以后,麻雀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连母亲放飞的那几只也无影无踪了,我们生活在了一个没有麻雀安静无聊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也改变了很多,麻雀走了,害虫们来了,害虫们来了,我们的庄稼就......

我在怀念麻雀中忐忑地等待着我的考试成绩,我怀念以前跟三爷喂麻雀的情形,我想象着时光能够倒转,三爷和麻雀都能够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但是等我镇定下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想而已,我能够盼望的只有母亲放飞的那几只麻雀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在若干年之后它们能够重新回到两个月前的数量,那样的世界该有多美好啊!二十多天后,中招考试的成绩下来了,让我惊喜的是,那一年我真的托了我列祖列祖的福,刚好压线考上了县城一高中,这是我们家今年最为开心的事情,从此我就开始了高中的生活。

进入高中的时候我发现,县城的虫子太多了,坐在教室了,蚊虫不停地叮咬我,晚上走在马路上,甲壳虫、蠓虫等等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没头没脑地到处乱撞,并且时常撞在的身上,进入我的眼中,原来城市的害虫这么多。很多同学跟我一样,全身都被蚊子叮了很多口,痒痛难忍,就用手抓,没多久,留下了很多伤疤,秋天的蚊子最毒,最不要命,叮人也最狠。

终于盼到了一个星期天回家了,走到镇上下了中巴车往家中走的时候我发现,路边的秋作物——黄豆、芝麻、花生、棉花等等,所有作物都光秃秃的,基本上没什么叶子。今年太反常了,难道今年的庄稼熟得早?这是我第一想到的。

回到家,父亲正在往家里的场地拉黄豆,我赶紧过去帮忙拿。就在我接触到黄豆杆的一瞬间,立即觉着手碰到了软软的东西,心里面一惊,立即缩回了手,仔细一看,黄豆杆上爬着几只大青虫,有的全身已经变黄,十余厘米长的大青虫,快熟透了,透过身上明亮透体青黄色的花纹,能够看到肚子里面青青的食物,这一下子看得我体温立即下降。我又仔细地看了那一车黄豆,青青的杆、青青的豆荚,豆荚还没有完全鼓满,很明显,这些黄豆还没有完全熟。

“妈,怎么这黄豆都是青的就收了呢?这都不算熟啊!”我问正在往车下拿东西的母亲。

“今年虫太多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如果再不收割的话恐怕收成会更少的。”母亲满脸无可奈何,“往年的时候即使青虫再多,最多也啃下几片叶子,但是今年的不同了,你看看这些黄豆,不单单叶子被啃光了,连豆荚都开始啃了。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割黄豆了。”

“以前害虫为什么不啃豆荚呢?”看到那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黄豆荚,我问父亲。

“其实这些害虫虽然很贪婪,但是我觉着它们可能也是有底线的,我观察了很多年,发现他们基本上就是不怎么啃食豆荚的,或许它们也知道,如果啃光了黄豆的豆荚,那么明年可能它们就啃不到豆叶了,这个世界就是很奇妙,有些东西咱们是搞不懂的。就好像人们一样,再饿也不可能会吃光了明年的种粮一样。”

“或许是这样吧!那为什么今年这么多害虫?”问完我后悔了。

“还不是麻雀的原因,麻雀死光了,害虫没有了天敌,就开始疯长,所有的庄稼都挺不住了,今年啊!麻雀和害虫的平衡被打破了,害虫们开始猖獗了,一个坏的收成啊!”母亲无可奈何地说。

“你们是不知道的,在学校里,晚上到处都是虫子,非常非常的多。我还以为只有城市里才有,原来咱们农村也是这样啊?”我吃惊了。

“估计全国都是这样,要是明年在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再来个‘六零年’的话,咱们农民就要遭殃了。”母亲叹息道。

“让他们见识下‘六零年’也好,省得现在浪费东西,吃的好了,现在连红薯稀饭都不想喝了。”父亲的嘲笑道。

“我就那一次没喝红薯稀饭你就记住了。”我埋怨父亲。

“不管多少次都一样,你伯我这两年吃的馒头,比以前那十多年的全部加起来都多。”父亲说。

“伯,那咱们庄稼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下去啊!”我转移开话题。

“能怎么办?早点收了,能收一点是一点,反正大部分庄稼都被害虫吃光了,现在必须抢收,如果不抢收的话,估计收成会更差,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父亲也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虫子多,晚上父母回家,我就打开院子里大门外面的电灯,电灯刚刚打开,成群结队的虫子立即就往这里飞,硬壳虫、蚂蚱、蛐蛐、飞蛾、蠓虫……简直就是害虫开会,很多虫子往电灯泡上撞,也有很多往我身上撞,整个门口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虫子,院子里已经上架的鸡见到这么多虫子,立即跑了过来开始啄食,父亲和母亲刚推车进院子门就顾不得正在吃虫子的鸡,让我立即关灯。一个整个晚上,我们整个村都没什么灯亮着,只要你走在屋子外面,不时地都有很多虫子往你身上撞。

父亲说,那一年秋天怪事连连,蚂蚱经常成群结队打架,自相残杀,经常能见到很多地方死了很多蚂蚱的尸体;很多蝙蝠就把自己吊在树上,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的,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蝗虫更是离谱,干脆整个野外一只都没有……这个世界简直是乱了套了,就连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因为今年的秋天很差的收成而变得异常激动。

让我更不可思议的是另外一件事,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所有野外的害虫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我的一个邻居——叫二奶的,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遇到我之后,她忽然对我说:“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是高材生的,懂得多。”

“二奶你别取笑我了,我才上高一,不是高材生,离大学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呢!”我赶紧分辩,然后问道,“是什么事情?”

“你跟我来。”二奶说着就带我往前走

来到场地里,它指着一堆堆的麦秸垛对我说,“你看。”

我朝麦秸垛上一看,立即傻眼了:麦秸垛上,每一个麦秆突出的部分,都悬挂着一只蝗虫,这些蝗虫用脖颈上的带子挂在突出的麦秆上,密密麻麻的,所有新麦秸垛上面都有,并且它们一律都是头在上面,身子在下面。更让我诧异的是它们的死法,要让麦秸秆穿过自己颈部的带子,难度是非常大的,因为那个颈部是贴紧脖子的,中间留的空间不是很大,我们抓到蝗虫用狗尾草穿他脖颈的时候都需要找好角度,如果它们自己要使劲地往麦秸秆上用力,让秸秆一点点地穿破自己的肉,那中间的疼痛绝非一般生物能够忍受,就像来自岛国的切腹一样。等这一切做完之后,它们就把自己挂在上面,无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方,就这样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死亡的降临,或许一天、两天,更或者一周左右,每一刻都在痛苦中煎熬。我仿佛看到了那些蝗虫吊着头,怒气充斥了整个脸,眼神中流露出无以伦比的怨气。我更加难以理解的是,到底是什么给了它们这么大的勇气和毅力,让它们在面临疼痛和死亡的时候毫不退缩,并且是集体的行动。

这让我想起来麻雀,几个月前自杀的麻雀,麻雀和蝗虫的行为是如此的相似,它们能够做到如此一致,这绝非是偶然,或许它们的背后都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这种力量能够掌控大自然的一切,但是它又太卑鄙了,在这个世界上种下如此灾难深重的孽果。这个神秘的大自然,它能够驱使得了麻雀和蝗虫,自然有一天能够随意摆布人类。想在这里我心一紧,但是很快就放松了,就像我父亲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太大了,有太多的神秘,不是一下子就能弄明白的。

那一年起,我看到的鸟儿就非常少了,天上再也没有老鹰飞了,野地里的猫头鹰也渐渐地消失了,我生活在了一个鸟儿很少的时代。麻雀的时代过去了,农药紧跟着就到了,农村从此进入了农药时代。后面庄稼的收成靠的就是农药,农药杀不光害虫,却杀死了很多益虫,很多的鸟类就在这之后开始锐减了。再后面,等我到了高三,我去田地里玩的时候,蛐蛐蚂蚱变得非常稀少了。农药把害虫控制在了最低限度,庄稼的收成更是一年比一年好,人们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也都日新月异。可是人们的疾病却越来越多了,种类也越来越复杂化了,各种各样的疾病特别是癌症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势不可挡地滋生蔓延。这些在以前很多人都闻所未闻的疾病很快就把人们带入了死亡和恐惧的地带,人们又开始新的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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